A+ A-
A+ A-

铜漏滴到辰时三刻,御前太监抖开黄绢。

「古者重农抑商,今漕运四达,当何以衡?」

满殿响起窸窣的研墨声。

恍惚的瞬间,我仿佛听见了厚重宫墙外隐隐约约的喜乐声。

墨影晃动,我忽地又想起月前在通州码头所见:

漕船满载苏绣却无粮可载,脚夫蹲在空麻袋堆里啃冷馍。

刹那回神,我悬腕写下:【山海俱利。

【青州宜盐,荆扬善丝,非商不能通其有无。】

笔锋急转。

【西北旱田亩产不过三斗,若禁棉纺行商,***失岁入。

【江南鱼米丰饶,然无商队运粮,遇灾则十室九空。】

……

日昳时分,司礼监收卷的脚步声渐近。

我在文末勾出最后一句:

【譬如医者治痹,非独针石可解,须通血脉尔。】

忽有清风穿殿,将我案头一张草稿卷到御阶前。

目光追随而去,正见皇帝抬手阻了欲捡拾的太监,俯身细看那页写着「漕粮改折银」的残稿。

我心头一跳,胸腔忽地泛起了一阵燥热。

生平抱负,第一次上达天听,竟是以这样的方式。

「谢旻……」

金花簪压冠刹那,皇帝将这个名字置于唇齿间,轻声琢磨。

我叫谢旻。

在大周,女子不能为官。

——自此后,只能叫谢旻。

全文阅读>>
  1. 上一章
  2. 目录
  3. 下一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