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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晚晴蜷缩在沙发里,窗帘拉得严严实实,隔绝了六月的骄阳。空气中弥漫着颓唐的气息,

像她此刻的心情。三天了,自从那场难堪的对峙后,她就没出过这个门,

也没好好吃过一顿饭。胃里空空如也,却泛着恶心的酸意。

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林哲搂着那个女人的腰,对她说“晚晴,我们到此为止吧”的画面,

每一次回放,都像在伤口上撒一把盐。“叩叩叩——”门铃不合时宜地响起。

苏晚晴动都不想动,只当没听见。但门铃固执地响着,

伴随着一个低沉温和的男声:“苏**,我是您母亲请来的厨师,来为您准备餐食。”厨师?

苏晚晴皱了皱眉。她那个一向忙碌的母亲,终于想起她这个失恋的女儿了?也好,

至少不用再听着肚子叫了。她有气无力地扬声:“门没锁。”门被推开,

一道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。男人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棉衬衫,袖口卷到小臂,

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。他看起来很年轻,五官深邃立体,鼻梁高挺,

嘴唇的弧度带着一丝天然的温柔。最让苏晚晴意外的是,

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印着某高端超市logo的购物袋。“苏**,您好,我叫陆沉渊。

”男人放下购物袋,目光落在她苍白憔悴的脸上,眼底似乎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,

但很快被礼貌的微笑掩盖,“接下来一段时间,由我为您准备饮食,希望您能喜欢。

”苏晚晴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,重新缩回沙发里,像只受伤的小兽。陆沉渊没再多说,

径直走向厨房。他似乎对这里的环境并不陌生,

熟练地系上苏晚晴家备用的米白色围裙——那围裙对他高大的身形来说,显得有些小巧,

却意外地和谐。然后,厨房里传来了水声、切菜声。苏晚晴百无聊赖地瞥了一眼。

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,恰好落在男人的侧脸上。他正低头处理着刚买回来的新鲜食材,

神情专注而认真。阳光勾勒出他挺直的鼻梁和清晰的下颌线,连额前几缕不小心垂落的黑发,

都显得格外柔和。他切菜的手法很利落,刀与砧板碰撞出规律的“笃笃”声,

像是某种安心的节奏。洗好的青菜在水里舒展,鲜红的番茄被切成均匀的小块,

金黄的鸡蛋在碗里被筷子搅出温柔的旋涡。不知过了多久,一股浓郁的香气渐渐飘了过来,

是番茄炖牛腩的味道,带着番茄的酸甜和牛肉的醇厚,还有……一点点若有似无的,

属于某种香料的独特气息。苏晚晴那颗早已麻木的胃,竟然不争气地轻轻抽搐了一下,

发出了饥饿的信号。很快,陆沉渊端着一个白瓷碗走了出来。碗里是色泽诱人的番茄炖牛腩,

汤汁浓稠,大块的牛腩炖得软烂,上面还撒了一小撮翠绿的葱花点缀。

旁边还配了一小碗晶莹的白米饭。“苏**,先吃点东西吧。”他把碗放在茶几上,

声音依旧温和,“趁热吃,对胃好。”苏晚晴看着碗里的食物,

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叫陆沉渊的男人。他身上没有油烟味,

只有一种干净的、像是阳光晒过的皂角清香。他的眼神很平静,没有同情,没有好奇,

只有一种让人舒服的温和。鬼使神差地,苏晚晴拿起了筷子,夹起一块牛腩放进嘴里。

入口即化,肉质鲜嫩,番茄的酸甜完美地融入了肉香里,汤汁浓郁却不腻,

恰到好处地唤醒了她沉寂已久的味蕾。那味道,竟然……有点像小时候外婆给她做的。

她很久没吃过这么合口味的东西了。林哲总是带她去吃那些环境优雅却口味寡淡的高级料理,

美其名曰“健康”“符合身份”。一口热汤下肚,暖意从胃里蔓延开,

似乎也驱散了一丝心里的寒意。她低着头,默默地吃着,没有注意到,不远处的陆沉渊,

正看着她的眼神,温柔得能将整个世界都融化。他的指尖,

无意识地摩挲着围裙上的某一处——那里,似乎还残留着多年前,

她不小心蹭上的一点番茄酱印记。而苏晚晴更不知道,这个在她失恋后,

为她洗手作羹汤的陌生厨师,正是那个她从未留意过,却在她不知道的岁月里,

将她视若生命中唯一光亮的男人。灶台的暖光映着他的身影,

也悄悄照亮了她失恋后灰暗世界的一角。属于他们的故事,才刚刚开始。

1苏晚晴开始默默期待每天的饭点。陆沉渊的菜单从不重复,像一本私人订制的美食手札,

总能精准戳中她味蕾最柔软的地方。

他会做她高中时在校门口偷偷买的、被母亲念叨“不卫生”的鸡蛋灌饼,饼皮煎得酥脆,

刷上特制的甜辣酱,夹上煎得流心的鸡蛋和翠绿的生菜,装在精致的骨瓷盘里,

却莫名还原了记忆里的烟火气。他会炖她大学时熬夜赶论文,

室友分给她的那碗“救命”姜汤,姜片切得极细,加了红糖和红枣,盛在带盖的保温杯里,

送到她面前时还冒着热气,驱散了冬夜的寒冷和心底的焦虑。最让她心惊的,

是那天中午的一道清蒸鲈鱼。鱼蒸得火候正好,肉质细嫩,浇上的豉油汁咸淡相宜,

上面撒的不是寻常的葱丝,

的、她外婆最擅长的“菊花姜丝”——那种需要极有耐心才能切成的、如菊花般绽放的姜丝。

苏晚晴夹起一筷子鱼肉,放进嘴里,熟悉的味道让她鼻尖陡然一酸。外婆去世得早,

这道鲈鱼是她童年最深的味觉记忆。除了外婆,她从未在别处吃到过一模一样的味道,

连母亲都学不来那份细致。她抬眼看向正在收拾厨房的陆沉渊,他背影挺拔,动作利落。

“陆沉渊,”她忍不住开口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你怎么会做这个姜丝?

”陆沉渊动作微顿,转过身,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:“以前跟一位长辈学过,觉得这样处理,

鱼腥味去得更干净,也更入味。苏**喜欢吗?”他说得轻描淡写,眼神坦荡,

仿佛只是巧合。可苏晚晴心里的疑云却越来越重。

鸡蛋灌饼、姜汤、菊花姜丝鲈鱼……这些细微到几乎被她遗忘的喜好,

像是被人精心收藏在时光的匣子里,如今被一一捧到她面前。

“你到底……”她想问他是不是认识她,是不是知道些什么,但话到嘴边,又咽了回去。

她怕这只是自己失恋后产生的错觉,怕这温柔背后,只是母亲雇佣的厨师做足了功课。

陆沉渊像是看穿了她的犹豫,走过来,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,没有靠得太近,

保持着礼貌的距离。“苏**,”他看着她,目光沉静,“如果这些菜能让你稍微开心一点,

那我做的就有意义了。”他的眼神太过真诚,像一潭深水,映出她所有的不安和脆弱。

苏晚晴移开视线,低头搅着碗里的鱼汤,轻声道:“……谢谢。”那天下午,

苏晚晴接到了母亲的电话,语气里带着担忧:“晚晴,听说你这几天都没出门?

林哲那事……你别太放在心上,妈给你请的那个厨师,手艺还行吧?”“挺好的。

”苏晚晴含糊应着,“妈,你从哪儿找到他的?他好像……很懂我口味。

”母亲在电话那头笑了笑:“哦,是一个老朋友介绍的,说他厨艺很好,人也可靠。

你喜欢就好,多吃点,把身体养好。”挂了电话,苏晚晴更疑惑了。母亲的“老朋友”,

会是谁?傍晚时分,陆沉渊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餐,做的是她喜欢的龙井虾仁。

新鲜的河虾仁用清水浸泡,透着莹白,旁边放着一小撮明前龙井,

碧绿的茶叶在白瓷碟里舒展。苏晚晴靠在厨房门口看他。夕阳的金辉透过窗户,洒在他身上,

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。他正在剥虾仁,手指修长干净,动作优雅而专注,

连剥虾线的动作都像是在进行某种精细的工艺。这幅画面太过美好,让她一时看呆了。

就在这时,陆沉渊的手机放在料理台上,屏幕亮了一下,弹出一条微信消息预览。【陆总,

世纪大厦的项目报告已发送至您邮箱,请查收。另外,

林氏集团的林哲似乎还在试图联系苏**,需不需要……】后面的字被省略号挡住了,

但“陆总”两个字,像一道惊雷,劈在苏晚晴脑海里。陆总?

这个每天穿着白衬衫、系着围裙给她做饭的男人,是“陆总”?哪个陆总?

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名字——陆沉渊。那个在财经杂志上频频出现,以***手段横扫商界,

年纪轻轻就坐拥千亿商业帝国的陆氏集团总裁,不就叫陆沉渊吗?!苏晚晴只觉得一阵眩晕,

她踉跄着后退一步,手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调味瓶,“啪”的一声掉在地上,

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厨房里格外刺耳。正在剥虾仁的陆沉渊猛地转过身,

看到苏晚晴煞白的脸色和地上的碎片,眼神骤变,快步走过来:“怎么了?有没有伤到?

”他蹲下身,想去捡碎片,

却被苏晚晴带着颤抖的声音制止:“陆沉渊……你是不是……”她抬起头,直视着他的眼睛,

那里面不再是温和的平静,而是一闪而过的慌乱,以及……无法掩饰的真实。

“你是不是……陆氏集团的陆沉渊?”空气瞬间凝固。陆沉渊的动作停在半空中,

他看着苏晚晴,良久,缓缓站起身。他没有再掩饰,眼底的温柔依旧,

但多了几分她从未见过的深邃和郑重。“是我。”他没有否认,声音低沉而清晰,“晚晴,

我是陆沉渊。”承认的话语落下,厨房里只剩下油烟机低沉的嗡鸣,

和苏晚晴自己剧烈的心跳声。那个站在商业金字塔顶端,传闻中冷漠疏离、不近人情的男人,

竟然就是这几天在她厨房里,为她洗手作羹汤的“厨师”?这巨大的反差让她一时无法消化。

“为什么?”她艰难地开口,声音干涩,“你为什么要这样做?你……认识我吗?

”陆沉渊看着她,眼神复杂,有愧疚,有紧张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。他张了张嘴,

似乎想说什么,却被门外突然响起的门**打断。“晚晴!晚晴你在吗?开门!

”是林哲的声音,带着一丝急切和不耐。苏晚晴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,

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。陆沉渊的眼神立刻冷了下来,

那是一种上位者才有的、带着压迫感的寒意。他对苏晚晴轻轻摇了摇头,示意她别慌,

然后转身,朝着门口走去。他没有再系着围裙,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,露出精致的锁骨,

步伐沉稳,周身散发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强大气场。打开门,林哲看到门口站着的男人,

先是一愣,随即认出了他,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:“陆……陆总?你怎么会在这里?

”陆沉渊靠在门框上,双手插在裤兜里,眼神淡漠地看着他,

语气带着一丝玩味:“林少来这里,有事?”林哲被他看得有些发怵,

强装镇定道:“我找晚晴,我跟她有点事要说。”“她现在不想见你。

”陆沉渊的语气不容置喙,“另外,林少以后还是少来打扰苏**为好。”“你凭什么管我?

”林哲有些恼怒,“我和晚晴的事,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陆沉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

目光锐利如刀:“就凭,”他顿了顿,侧头看了一眼躲在厨房门口、眼神复杂的苏晚晴,

然后转回头,一字一句地对林哲说,“现在,她的事,我管。”他的声音不大,

却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反驳的威严。林哲被他眼中的气势震慑住,张了张嘴,竟说不出话来。

他看着陆沉渊,又看了看屋里的苏晚晴,似乎明白了什么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

最终狠狠地瞪了陆沉渊一眼,转身离开了。关上门,屋里再次恢复安静。陆沉渊转过身,

看向苏晚晴,刚才的冷冽瞬间褪去,又变回了那个温和的男人,

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郑重和坦诚。“晚晴,”他向她走去,一步一步,像是走了很多年,

“抱歉,用这种方式出现在你面前。但我……只是想在你需要的时候,离你近一点。

”苏晚晴看着他,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,看着他眼底深藏的、几乎要溢出来的温柔,

心里那片因失恋而荒芜的土地,似乎有什么东西,正在悄然发芽。她有太多问题想问,

太多疑惑需要解答。但此刻,看着他站在夕阳下,眼神专注地望着她,

仿佛她是他全世界的光,所有的问题,都化作了一句轻轻的询问:“那些菜……还有你,

是不是……早就认识我了?”陆沉渊停下脚步,离她只有一步之遥。他伸出手,

似乎想触碰她,却又在半空中顿住,最终只是温柔地看着她,

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:“是。晚晴,我认识你……很久了。”很久很久,

久到从她还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开始,他的目光,就从未离开过她。只是那时的她,

眼里有更绚烂的风景,从未回头看过,那个站在角落里,默默注视着她的少年。而现在,

她终于回头了。2苏晚晴在陆沉渊坦白身份后的第三天,在他暂放于玄关柜上的笔记本里,

发现了一份特殊的“菜单”。那不是普通的食材清单,而是用娟秀的字迹记录着日期和菜名,

旁边偶尔配有简笔画:三月五日的“荠菜馄饨”旁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鸭子,

像极了她五岁时在幼儿园画的;四月十二日的“冰镇绿豆沙”旁边写着“去冰,

加两勺桂花蜜”,那是她大学时在奶茶店必点的配方;甚至上周那道“菊花姜丝鲈鱼”下方,

用铅笔淡淡描着一个模糊的老人轮廓——是她记忆里外婆常穿的对襟褂子。更让她心惊的是,

菜单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泛黄的便签,上面是她少女时期歪扭的字迹:“陆沉渊学长收,

谢谢你的伞,明天食堂见,我请你喝豆浆。”这是高二那年,她忘了带伞,

在教学楼门口淋雨,是当时高三的陆沉渊把伞递给了她。她后来想还伞时塞给他的便签,

却一直没等到他赴约。她以为他没放在心上,原来……“在看什么?

”陆沉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刚洗完手的湿润水汽。他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洗洁精香味,

和他平时作为“陆总”时身上冷冽的雪松香截然不同。苏晚晴猛地回头,

手里的便签像烫到一样差点掉落。陆沉渊的目光落在那张便签上,眼神瞬间柔和下来,

带着一种被时光沉淀的暖意。“原来你还留着……”她轻声说,

指尖摩挲着便签上自己年少的字迹,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温水浸透,又酸又软。

陆沉渊走过来,在她身边坐下,没有去接那张便签,只是看着她:“嗯,一直留着。

”他顿了顿,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,“其实那天我去了食堂,等了很久,

直到豆浆机都收了,也没等到你。”“啊?”苏晚晴愣住,

“我……我那天下午被老师叫去办公室,出来晚了,以为你早就走了……”原来是这样。

一场阴差阳错的错过,竟横跨了这么多年。陆沉渊笑了笑,没再追问,

只是拿起桌上的菜单笔记本,翻到某一页:“这道‘蟹粉狮子头’,

你以前在苏宅的宴会上吃过一次,偷偷跟我说‘要是能配碗阳春面就好了’,还记得吗?

”苏晚晴当然记得。那是她十六岁生日宴,面对满桌山珍海味,

她却悄悄对站在角落、作为宾客之一的陆沉渊说了句孩子气的话。那时的他只是安静地听着,

没想到多年后,他还记在心里。“你……”苏晚晴看着他,

突然想问他到底默默关注了自己多久,那些她以为被时光掩埋的琐碎,为何会被他一一珍藏。

就在这时,陆沉渊的手机响起,是助理打来的工作电话。他走到阳台接电话,

声音不自觉地切换成了“陆总模式”,低沉、简洁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。

“……林氏的那个项目,按原计划推进,不用管他们的小动作……对,

苏**这边有我……嗯,让法务部准备一下,

关于之前那份匿名注资协议的披露……”“匿名注资协议”?苏晚晴心里一动。

她想起母亲提过,苏氏集团几年前遇到危机时,曾有过一笔关键的匿名注资,

才得以渡过难关。难道……陆沉渊挂了电话回来,看到她若有所思的表情,

主动解释:“是关于苏氏之前的注资,现在时机成熟,或许可以告诉你了。”他没有隐瞒,

坦然承认了当年的匿名注资确实是他所为。“那时你还在国外留学,我不想让你担心。

”苏晚晴的心彻底乱了。从年少时的递伞、默默关注,到成年后的商业扶持,

再到如今在她失恋后化身厨师的陪伴,陆沉渊的存在,像一条隐秘的线,

贯穿了她几乎整个生命。而她,却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。“为什么?”她再次问出这个问题,

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委屈,“陆沉渊,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?”陆沉渊看着她,

眼神深邃得像是要将她吸进去。他伸出手,这一次,终于轻轻覆上她的发顶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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