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什么用。
我攥紧了被子,将自己抱成了一个团。
“没事,舒舒,再忍一下,忍一下就不疼了,乖。”
电话在响,可我却不想接。
昏昏沉沉地,我睡了过去,朦胧中我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十八岁的少年。
十八岁的黎舒和杨珩一贫如洗。
那时我刚刚考上艺校,杨珩比我更惨,他还在天桥底下卖画。
我们因一场社会实践相识,也许是拥有相同的成长经历。
所以,我与他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。
我记得,那时老街头的麻辣烫特别好吃,素的八毛钱一串,肉的一块钱一串,麻汁不要钱。
杨珩总是会把肉给我,他说自己不爱吃肉,可我明明看到过他吃盒饭时三下五除二就啃完了一个鸡腿。
那时只需要二十块钱我们就能吃得饱饱的。
有一天下学,收摊的时候很晚了,我们俩走过一家火锅店,里面的热汤沸腾,飘出的热气在窗户上氤氲成水珠。
水珠顺着窗壁滑下,我俩不由自主地咽口水。
我握紧了杨珩的手,“阿珩,等我下个月拿到钱,我们也来吃火锅好不好?”
杨珩摸着我的头,故意装大款。
“等什么下个月啊?
小爷后天就带你来吃!”
“没事,嗨!
我就那么一说,我都吃饱了,都是那些菜,和麻辣烫也没什么两样,走了走了!”
我拉着杨珩快步走过橱窗。
因为那时他卖一天的画才不到八十块钱,这些钱他还要留着交学费,生活费。
我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,可没想到后天傍晚,杨珩真的带我来吃了火锅。
他说今天有个老板赏识他,一张画给了他三百。
我当时吃着毛肚鼓掌叫好, 可后来我发现不对了。
洗手撸袖子的时候,我看到了他胳膊上的血痕,还有脖间的青紫。
画什么画能弄得一身伤啊。
我想到了学校旁边的建筑工地正在招兼职水泥工。
水龙头还在淌着水。
我没说话,转头看向他时,眼泪先发了声。
“怎么了?
怎么好好地突然哭了!”
杨珩笑着,刮掉了我眼角的泪。
我握住手,带着他向外走,“不吃了。”
“不吃了?”
“小舒,小舒!
你等等。”
店员在看我们,临走到门口,杨珩一下拉住了我。
“怎么了?
生气了?
那也把饭先吃完呗!”
“吃完我给你道歉!”
“杨珩!”
我颤抖着叫了他的名字。
走近两步,我在他耳边问,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,告诉我,那三百块钱怎么来的?”
杨珩的笑僵在了脸上,毫不可闻地,他滚动了下喉咙。
杨珩捋了捋我的头发,故作轻松“过两天就养好了,我皮糙肉厚的,不怕。”
我含着泪吃完了后半程的火锅。
那天的火锅超级辣,辣得我的眼泪一直都没断过。
杨珩没吃多少,我只记得他跟服务员要了一次又一次的餐巾纸。
后来,杨珩西装革履地带我出入过大大小小的高级餐厅。
我们吃过牛排,吃过西餐,吃过很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