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给我带来什么影响，我只是凭着本能回话。

“你们没考虑过我吗？”

我忍住莫名的涩意，“万一我不接受呢？”

高压工作的疲惫，初入社会的窘迫，以及长久以来的委屈，使许多话不加思考就喷涌而出。

“你们已经决定的事，装模作样征求我的意见，这叫商量？”

听筒那边，我爸的嗓音忽大忽小，依稀可辨不孝女，白眼狼等字眼。

我挂断电话。

然后一个人默默地想，我不孝在哪儿。

3为了迎接杨依，我爸喊了七大姑八大姨做见证，家里一派热火朝天。

我妈一向精打细算，却花钱请最好的保洁，把家里打扫得锃光瓦亮。

我爸从不信鬼神，却一反常态请大师看命，念了一月的佛经。

客厅的空调扇叶缺了一截，我提醒了三年都没修，现在换成了崭新的高档立式空调。

储物间也被各式礼品塞得满满当当。

连掌控欲强的姑姑赵芳，也甘愿搁置旅行计划，带着姑父一早在家等候。

我看着他们围坐成一团，我爸被捧在中央，像个骄傲的国王一样高谈阔论，聊往昔旧事，聊杨依的出生，聊送养的不舍，聊心里的煎熬。

赵芳适时插进自己的见闻，说杨依懂事，在家事事都干，又说杨依命苦，摊上个病重的养母，家底都被掏空。

众人便一起感叹，哎，多么可怜的孩子。

可是抛弃方凭什么谈论自己的辛苦。

他们只道自己曾经的艰辛，却没想过杨依面对他们时，难道会没有一点怨恨吗？

不过他们连我的想法都不在乎，何况是杨依。

还有杨忠，我也不理解。

一对无所出的夫妻，为什么会愿意将养了二十年的孩子，送给原生父母？

一阵门铃声打断我的思绪，众人齐齐起身。

应该是杨依他们到了。

我躲进卫生间，不想应付外面的场面。

4我出来后发现门口多了两箱没牌子的牛奶，是杨忠拎过来的。

两厢一对比，倒能品出点五味杂陈。

杨忠身着藏青中山装，袖口有些发白。

明明和我爸同岁，看着却年轻不少。

他一见我就夸赞道：“这就是小语吧？

真是有出息，一看就是个懂事的孩子。”

我爸虚伪地摆手谦虚道：“有出息谈不上，就是少操了点心。”

外人面前，我爸从不吝啬对我的夸奖。

明明是褒奖，眼神却未落在我身上，毕竟一个听话的孩子，确实是挣面子的好手段。

堆起假笑客套一番后，我的目光落到杨依身上。

在正式见面之前，对于这个从未谋面的妹妹，我并没什么特别的感受。

我一直觉得，没有情感支撑的相同血脉，与陌生人无异。

却没意识到，那只是我单方面的天真。

我们有七分像。

这种感觉很奇妙，像风拂过的湖面里的倒影，散了又聚，聚了又散。

像或不像自在人心。

她只坐了半边沙发，茶几水杯里的水一口未动，神色拘谨。

许是我的眼光太过直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