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理直气壮的语气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，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荒谬。

“志强说得对！”母亲猛地抬起头，声音尖利地冲我嚷道。

“媛媛，那是你亲弟弟。他要结婚，要成家立业，家里不帮他谁帮他？那钱，算我们做父母的给他用的。你揪着不放，非要把事情闹到警察局，让外人看笑话，你安的什么心？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，还有没有你弟弟！”

“家？”我轻轻重复这个字，舌尖苦涩。

我抬眼看向母亲，她脸上那为儿子开脱的急切的神情如此熟悉。

“妈，你们给柳志强，我没意见。但为什么取走钱后，账上只剩二十三块六的时候，你们一口咬定是我偷的？为什么逼我签三十万的欠条，为什么在我楼下泼鸡血，咒骂我婆婆去死，为什么他能心安理得地在我的车上做手脚，想让我和周明死在高速上？”

我的声音不高，却一句比一句冷。

“那是你该受的！”父亲猛地一拍桌子，茶杯盖震得跳起来，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
他额角青筋暴起，眼睛赤红，“谁让你不早点把钱拿出来，你弟弟等着结婚，你婆婆死活关我们什么事？她命短，怪得了谁？你少在这转移话题！今天就说这钱，你到底认不认账？你签了字，以后慢慢还，这事就算翻篇！”

“翻篇？”周明的声音陡然响起，带着怒火。

“我妈差点被你们害死！媛媛差点被你们逼死，柳志强差点杀了我们！翻篇？你们想得美！”

“翻不了篇了。”我看着父亲。

然后，在父母愕然弟弟依旧不屑的目光中，我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，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几下。

“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，那二十九万八是给柳志强‘结婚’用的，”

我抬起头，目光直直刺向柳志强那张写满轻狂的脸，“不如我们来看看，你们的宝贝儿子，到底用这笔‘结婚钱’，给他那位急着要彩礼的‘未婚妻’，准备了什么。”

柳志强脸上的轻蔑瞬间凝固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掠过他的眼底。

母亲绞着衣角的手猛地顿住。

“你……你胡说什么！”柳志强试图打断，声音却有点发虚。